第484章：商亦戈諄諄之言

瞧著商雪羨臉色略顯難看，商亦戈苦笑了一聲，有些傷害是無法用時間去填補的。

——以前的娉汀又多麼的仰慕父親，如今的她就有多麼痛恨父親。

只是有些話他不得不說，總歸算是一個提點。

“雖然我的話或許有些殘忍，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。商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，能給予我們錦衣玉食，是先輩們用犧牲換來的，你和我都不是商家犧牲的特例。”

商亦戈是一個明白人，他知曉人這一生得到的同時也在失去，所以就算打小被當作影子培養，為商家的傳承肝腦塗地。

——他也從不曾抱怨。

他得到了商家的庇護，得到了天底下很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東西，那麼他理所應當的要學會反哺。

“三兄是覺得我沒有為商家的傳承增磚添瓦嗎？”

商雪羨眸光灼然地望著商亦戈，她曾經將商家的榮耀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，所以當初被靳修擄走時她才一個勁想著以死明志。

想要用自己微弱的身軀扞衛商家累世的清譽。

可是商家如何待她的？暫且不提暗衛營的追殺真假與否，她的母親確確實實因為她死了。

被她那涼涼的眸光相覷，商亦戈的心裏面頓時一緊，明白自己剛才的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。

本想解釋兩句卻發現過多的言辭不過是自己粉飾太平的掩飾罷了，他終歸還是過於自私，不想看到父女二人默默走向決裂。

似乎沒有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她的感受。

“三兄，我的母親死了。”

她那清冷的聲音似乎撕下了血淋淋的面具，此時的她不需要刻意掩飾自己的怨恨。

‘我的母親’這四個字似乎將除了辜氏所出的所有兄弟姐妹全部排除在外，此時的她宛若真正的孤勇者。

“死的若是陸姨娘，三兄還會勸我放下嗎？”

商亦戈的心驀然緊縮，他終於明白她為何會令自己感到陌生了，她明顯是恨著自己。

恨自己當初的冷眼旁觀。

“三兄，你當初在三秦古道給出承諾的那一刻，我是感激你的。”

她不過是碾入泥塵的亂花，是落入山澗的浮萍，她的人生被靳修帶離鄴城的那一刻已經更改，變得狼狽而不堪，泥濘而骯臟。

彼時的她唯願家人平安。

然而老天爺於她了雷霆一擊，家人的漠視母親的身亡，讓她從小白楊便成了枯木桑。

“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，這天底下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，也沒有平白無故的原諒。”

她說完提裙而去，那決絕蕭瑟的背影拉得極長，商亦戈望著她的背影許久，終於提步朝著商青寒的書房而去。

商青寒年輕的時候騎馬觀花日日休，上了年紀後倒是開始修身養性，平素閑暇的時候最喜待在書房內寫字，他的一手行書可謂行雲流水、神韻如龍。

商亦戈走進去的時候，他剛完成了一幅卷軸，興致頗高地朝著他揮手。

“來，看一看我這幅字是不是比之前寫的好上一些？”

‘上善如水’這四個字他這大半輩子已經寫了無數次，近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進步，總覺得有如神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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